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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迷途

第五章 迷途

与陈康在初中部的校区分手后,林岳独自一人走在高中部校园的石板路上,两边的树上抖落的片片金叶从他身前晃过,缀在塑胶制的草坪上,像藏在绿色原野上的稀疏黄蝶,引得众多情侣在此嬉戏。

眼前不断回放着泠月那明明十分美丽却十分的令人心疼的笑容,林岳有些烦躁的加快了脚步。

平时三分钟才能走完的路,今天林岳只用了一分钟就完成了,拉门进入教室的瞬间,林岳差点认为自己进了假教室。

位于中间的桌子都被拉到了墙边,空出来的地方被围圈而坐的男女生占据,处在他们中心位置的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男生。

只见他向前伸出右手,五指虚握,又慢慢的把伸出的手收了回来,他身边的男女声都屏息凝神的盯着讲台。

“喂,110吗,这里有邪教分子在传教,情况非常严重,我们班已经被控制了”压下打电话报警的冲动,林岳凑近外围的男生询问发生了什么。

“哲七正在向我们展示执魂者的力量呢,你也找个凳子坐下吧,这可是一个见证奇迹的时刻”带着眼镜的男生只是瞥了林岳一眼,就立刻聚精会神的看向了黑板。

“执魂者?为什么我们学校会有执魂者?”狐疑的盯着那个疑似在做法的陌生男生,林岳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。

突然,讲台上的粉笔盒像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抓住,缓缓的飘向了哲七。

“真的假的..”林岳呆住了,这可不像是什么蹩脚戏法能够办到的。

“喔!!厉害啊”在粉笔盒落到哲七手中的时候,所有人都拍手称赞了起来。

“只是因为你们没有接触过执魂者,所以才会觉得这个很厉害。在那个地狱,我这种两年才觉醒异质的废柴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。”哲七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,双手颤抖着抱住了自己的头,眼中流露出厌恶和恐惧的情绪。

“怎么会..执魂者的学校这么可怕吗”一个女生胆怯的问了一句。

“可怕根本不足以描述执魂者世界的恐怖,在那里,力量是一切的来源,只要你足够强,没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,而弱者在那是没有生存空间的。强者可以随便掠夺,欺辱弱者,因为他们有权这么做。”

“不过..心存正义的执魂者也是存在的”记忆中那血色的身影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。

三个穿着体面的人把灰头土脸的哲七围在墙角,体格最为健壮的那人一手扯着他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。

“听到了吗,这小子说再只要努力几年,他就能把我们揍扁了,笑掉我的大牙了,废柴这辈子永远都是废柴,不管你再怎么努力,我们之间的差距也不会缩小,就像现在这样”

他一拳打在哲七的肚子上,哲七整个人倒飞了出去,轰的一声嵌进了墙中。

背后的猛烈撞击折断了他好几根肋骨,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三人的嘲笑嘴脸却清晰的刻在他的脑中,浑身散架的痛苦令他清楚的听见了他们的笑声,磕破的额头上渗出了鲜红的血,缓缓的漏进咬紧的牙关中,与胃中被搅出来的血混杂在一起,咸腥不已,是不甘的味道。

“好好当你的丧家犬吧,垃圾,哈哈哈”

“别 走,,我要打败你们,,”声音仿佛是从腹部发出的,连自己都听不清楚。“真的有用吗?努力。。”眼前的事物渐渐昏暗下来,抬起满是血的手,想要抓住那越来越远的背影,却连弯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“努力或许不一定会得到回报,但不努力的话,所以梦想都只是空谈”深红的围巾无风自动,与血红的长发一起点亮了哲七的双眼,灰色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混浊,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,仿佛就能够透视她那纯净的心灵。

“血刃斩尽恶人魂,此心所铸皆正义”只见眼前的少女拉下了绕在颈上的深红围巾,血色的光芒在空中飞舞,最终在她的手中汇成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刀。

她右手握住刀柄,左掌按在刀背上,在困着哲七的墙上挥出一刀。

一道寒芒在哲七眼前闪过,厚重的围墙悄无声息的分出一条窄窄的缝隙,“那边的三人站住”,她一边小心的将遍体鳞伤的哲七从墙中抱出,安置在墙边,一边头也不回的叫住大肆嘲笑哲七的三人。

“哦?你要为哲七出头?他是你什么人?”三人转过头,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少女。

“他是一个需要指引的迷途者,而你们,则是需要纠正的深入了歧途的人,当你们用力量去践踏别人的尊严时,你们就已经是有罪之人了,虽然罪不至死,但教训还是得有的”手腕带动着长刀在她侧身转动了两圈,青黑的刀身逐渐化为血色的丝线,一点点缠绕在她的颈上,最终织成了一条深红的围巾。

“你在说什么胡话呢,假酒喝多了吧,要不要去我的房间清醒清醒”之前把哲七打飞的那人邪笑着走进了少女。

“为什么我觉得她这么眼熟..而且刚刚她手里那把武器不会是誓约之器吧..”跟着他身后的其中一人不安的打量着那个感觉不出一丝威胁的少女。

“是又怎么样,我也有啊”个子最高的那人把袖子拉了上去,露出了满是腱子肉的手臂,一个拳套状的纹身闪着不安分的白光。

“哼”他抬起右手对着空气挥出了一拳。“嗡——”刺耳的尖鸣响起,白色的纹身爬上了他的拳头,化成了个带着许多孔的拳套。

“食我霸音拳”他迅速接近红发少女,在她面前来上了一拳,“嗡嗡——”空气仿佛泛起了圈圈波纹,每次扩散都带着能搅碎内脏的音波。

“小心!”哲七大吼了一声,血从口中喷了出来。音波直接命中了少女,把她的红发震得不断颤抖。嘴角流下一丝血迹,少女眼中闪过层血光,看似毫无力气的手向他推出了一掌。“轰”他化作了炮弹,撞飞了他身后的两人。三个人被倒抛出十几米远,才狠狠的砸在地上。

“哎呦”哼哼唧唧的趴在地上,三人看见落在眼前的脚。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,五体投地的不断求饶,像极了三只蛤蟆“我们错了,饶了我们吧,女侠,我们有眼不识泰山,以后我们绝对不会再欺负哲七了”

“去和你们该道歉的人说对不起”面无表情的少女微微晃了晃脑袋,红色的长发格外美丽。

“对不起,我们错了,哲七,让女侠放过我们吧”三人一瞬间跪在了哲七的身前。“记得把他送去治疗,要是我下次再看到你们欺负人的话,就不只是打飞你们了”

“谢谢你,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,我想报答你”哲七的眼中留下了感激的泪水。

“我并没有做什么,而且你的屈辱也没有洗净,不是通过自己努力得到的东西永远不属于自己,下次,你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守护梦想,如果你真想报答我的话,那就请你坚守心中的正义,不要被这世界的污浊吞噬吧”语罢,少女转身便走,血色的背影明明十分瘦小,却显得异常高大。

“我想起来了,她就是那个最强天才新生,菱茯啊”“笨蛋,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”

“菱茯吗,坚守心中的正义,,我能办到吗”哲七为此离开了那个充斥着横行霸道的世界,逃到这个普通人的天堂,在这里应该就不会迷失正途了吧。

哲七不知道的是他已偏离了菱茯的本意,他没有通过强化自己来抵御外界的干扰,而是选择逃避危险。

一阵骚乱过后,教室又变回了整洁的样子,林岳凝视着前方,反复咀嚼着哲七对执魂者世界的一己之见。“执魂者真有他说的这么穷凶恶极吗?”在他眼里,有了力量第一想法应该是去保护别人。哲七选择了逃避,而不是咬牙前行,在这一点上,林岳是完全不认同的。

带着红框眼镜的泠月踩着优美的步子走进了教室,少年少女们们又进入了日常观赏模式。

柔顺的蓝色长发顺势淌在裙上,在温和的光线下泛着柔软的水色。鲜艳的红丝带卷起右侧的发丝吐出可爱的小马尾,精致的五官摆放的位置恰到好处,仿佛是在一丝不苟的精雕细琢中逐渐显现出神韵璞玉,诠释了完美二字的真谛。

第一次见到泠月的哲七被那令人窒息的美丽彻底攻陷,看着一步步靠近自己的泠月,哲七的心脏疯狂的窜动了起来,撞得他呼吸困难。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在他心底扎根发芽,迅速成长,当那迷人的发香飘入他的鼻中时,他的大脑已经完全当机了,那颗茁壮成长的树苗不断地颤抖着,想要索求更多的养分。

“我喜欢你,可以成为我的女朋友吗?”哲七遵循着心底的声音,站起身向已经坐下的泠月发起了此生的第一个告白。

包括林岳在内的所有男女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哲七,心中响起了同一种声音“不是吧。。执魂者都是这么大胆的吗”

不同于毫无变化的神情,泠月的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[为什么坐在我后桌的人都这么奇葩啊???刚走一个整天跟着我的川花,又来一个第一次见就告白的男生,天啊,饶了我吧]

泠月面不改色的拿起了书,贯彻了她往日的一贯作风--将无视进行到底。

弯着腰许久却没有得到回应的哲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,这种感觉和被百般羞辱的过去一样,想要反抗却无能为力,深深的自卑和不甘压得他喘不过气,像僵尸一样往后退了两步,却被自己的脚绊倒,摔倒在地上。冰冷的底板让他的心底产生一丝寒意,埋藏在心底的黑色情绪逐渐抬头。

林岳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,他走上前向低着头坐在地上的哲七伸出了手“嘛,毕竟对象是泠月呢,一次告白失败并不算什么”

哲七抬起头,眼前的爽朗笑容拂去了心底的阴影“可是,她根本连理都没有理我”

“这只能说明你和大家一样,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,而且我们与她坐在同一间教室一年多的时间,试过许多方式接近她,都没有得到她的一句回复,你只是失败了一次而已,所以不用这么瞧不起自己的”

“谢谢你”哲七握住了林岳的手站了起来,感激的对他笑了笑“哲七同学是吧,我叫林岳,想要实现自己的目标,就付出相应的努力吧。这一点,不管在哪都是一样的。”

有时候,一点点支持和认同,就足以推动人生的前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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